于是,《欢乐颂》原本对于女性成长的细腻探索,逐渐演变成爽剧模式。开启了上帝视角的观众,都扮演起自己成长经历中的“事后诸葛亮”,谁都更愿意代入更成熟更睿智更洒脱更优秀的角色。我们对何悯鸿的厌恶,何止是对剧情人设的厌恶?从某种意义上说,这种厌恶来自于自己成长经历中的每一次尴尬、失误、挫折、懊悔和痛苦,可以抵御深夜醒来脑中闪回社死瞬间导致的脚趾蜷缩,可以用来逃避自己过去的无能、无助和无奈,因为大多数人仍可以在何悯鸿身上找到自己现在的窘境。我们讨厌何悯鸿成长的停滞,因为恐惧自己也在遭遇成长的停滞。1951年春,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不足一年、刚满26岁的何孔德随队奔赴朝鲜战场。在严酷的战争环境中,为解决绘画工具、材料短缺等问题,他和战友们甚至从被击落的敌机上剥下铝片做画板,用染衣服的染料替代颜料。从朝鲜战场归国后,何孔德被选送到中央美院马克西莫夫油画训练班学习,创作了一系列抗美援朝题材的作品,《出击之前》无疑是其中最广为人知的代表作。